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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71章 安
      陈哥转过身还不停的扑落衣服,看到了纯良,便捡起了白单子给驾驶室里的白麻人又盖上,砰一声,关紧了驾驶室门,走到我们面前,“纯良,你俩别在这看热闹,赶紧回家!!”
      我站着没动,“陈大哥,那是死人吗?”
      “对,尸体。”
      陈哥瞄了周叔一眼,见他走远了才悄悄声,回的倒是很干脆,脸上也膈应够呛,不断的用手套扑着裤子,“你俩不用怕,看样子是烂透了,死了得有几天了,现在就是查是不是遇害被抛尸,还是这个人本身就有什么隐疾,你俩出去也别乱说什么的,一会儿我们就给拉走了。”
      尸体?
      烂透了?
      我喉咙紧了紧。
      想起了袁穷的那张大酱脸……
      他本身就是烂的,如果他死了,尸身必然惨不忍睹。
      也就是说……
      心里轰隆一声!
      视线落到陈哥的裤子上,他没办法扑落干净,裤腿上还沾着个白色长条小白虫子。
      纯良眼神也很好使,指着就道,“陈哥,这是蛆吗?”
      “什么蛆!”
      陈哥跺了跺脚,“这天哪来的蛆!啥虫子吧!你俩赶紧回去,再凑热闹我找你们家许大姨了!”
      这一片的雪被他们踩得都是脚印,虫子落上去,白色还四处爬,瞅着很像是蛆虫,但是它有脚,蹲身一看,这虫子还有点想往我鞋上爬的意思,那就说明是阴物,我的阴气会吸引它!
      等它爬到了我脚尖,我越发觉得它眼熟,这是……
      脑中一亮!
      六年前我见过!
      “姑,你认识这啥虫子?”
      纯良蹲到我旁边,瞅着恶心,直接用根棍子给它撵死了。
      噗嗤~
      虫子爆掉,肚子里还是白囔囔一片。
      米汤样,有一股隐约的臭气。
      我泛着恶心,看向纯良,差点就要脱口而出,你吃过的忘了?
      六年前的一晚,纯良离家出走半夜犯病,喝的就是这个‘粥!’
      满当当的一碗。
      那是一对老鬼夫妻。
      我打下了一颗头,还被很嗨的纯良一脚给踹飞了!
      眉头一紧,老头鬼去撵头的时候还说过我迟早会死!
      明晰了。
      他们俩是袁穷的鬼……
      虫子是袁穷的象征!
      转头又看向小轿车,车窗没怎么上冻,能看到驾驶室里的白单,可是尸体上的虫子太多了,拱着单子仍旧乱动,有的甚至爬出来,车窗内都要呼上一层白麻……
      也就是说……
      袁穷被自己的虫子吞噬了!!
      他……
      真的死了?
      我起身抬脚就朝山上跑。
      袁穷死了!
      那我师父呢!
      师父!
      纯良还在和陈哥说话,见状就喊了我一声,“姑!你等我一会儿呀!”
      我回头让他快点,视线一抬,在路上又看到了一辆停稳的黑色大g,临海的车牌,车也很熟悉。
      下来的年轻男人倒是没穿常见的机车服,白衬衫外着立领的黑色西装,正式严肃。
      望着警戒线里的轿车,他锁紧眉头,一动不动。
      “姑,那不是张君赫吗?”
      纯良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,“张君赫怎么来了?呀!尸体就是袁穷对不对?哎,姑!!”
      我玩命般朝着山上跑着,雪有半指多厚,踩上去沙沙直响。
      森林里皆是树挂,一片银白。
      寒风阵阵,心慌意乱。
      纯良的鞋子不防滑,提着行李箱跟着我还摔了几跤。
      我顾不上扶他,以冲刺般的速度跑到院门口。
      大门开着,我呼哧着白气猛然一停。
      偌大的院落,入目的,是前院一棵折断倒塌的树。
      白光晃得我微微眯眼。
      杏树。
      曾被我倒挂过的杏树倒塌了。
      似被人一掌劈倒,树根都拔着泥土裸露到外面。
      颤颤的朝前走了几步。
      东西厢房的窗户都碎了。
      玻璃尖锐的断面提醒我昨天或是昨晚有一场怎样的鏖战。
      世界倏地静止下来。
      风霜飘零,疮痍满目。
      我慢慢的看向正房,好在,窗户完好无损。
      依然静,很静……
      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晶来回舔蚀~
      吹过倒塌在地的大树枯枝,拂过破碎的门窗玻璃,无端的升腾起悲凉。
      “师父!!!”
      音腔一出,我大步就朝正房冲去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      吱嘎~!
      打开正房的外门,我跌跌撞撞的一进去,“师……”
      霎时间,又有些傻眼。
      阳光洒满了屋内,静谧中,满是安然。
      沈叔背对着我站在屋内,依旧一身长袍,瘦瘦高高。
      手还是背在身后,周身晕着金光,怡然祥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