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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皇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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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章
      这个年纪还不娶妻,确实有些稀奇。
      不过想想她便宜弟弟也耽搁了这么久,容双也没有多想,笑着目送柳七娘哭着跑回青年身边,再目送他们兄妹俩走远。
      唉,当初刚见面她就把人家堵巷子里,现在又把人家妹妹欺负哭,这人就算长得再对她胃口,怕也是不乐意当她驸马的。
      第9章 你乖一点
      柳家女儿众多,可柳七娘是最小的那个,在家中备受宠爱,她的皇帝表哥也对她多有宽纵,因此养成娇气爱哭的脾气。
      柳侍郎见妹妹眼角还带着泪,掏出张素色帕子替她擦干了,温声问:“怎么回事?”
      柳七娘不敢吱声。
      要是她哥哥真喜欢姬容双的话,她是希望哥哥能得偿所愿的,哥哥的日子过得和个苦行僧似的,从不多看旁人半眼,从没见她有过什么情绪波动。
      只一次,她只看她哥哥失控过一次,那次他一个人喝醉了,口里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。
      她本来想去看看姬容双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,结果看到姬容双懒洋洋地倚在那里,想起以前姬容双总爱耍着她玩,新仇旧恨立刻控制不住地涌上心头!
      她一恼火,很多话就不经脑地蹦了出来,现在看到她哥免不了心虚。
      不过,姬容双说记得她哥的心意了,她好像也没有把事情搞砸?
      柳七娘壮着胆子问:“哥,听说皇帝哥哥要给她招驸马,要不你和皇帝哥哥说你娶了她算了,免得她去祸害别人。”
      柳侍郎唇角浅浅的笑收了起来,眼底更是一丝笑意也无。他平静地说道:“此事休要再提。”
      喜欢她的人并不会少,哪怕和她立场不同、哪怕曾恨她入骨,有些人也会控制不住地被她吸引。
      只是他们想娶,她就想嫁给他们吗?
      那些蓄意的伤害、那些冲着她去的恶意与谋算,难道会因为他们在她虎落平阳时施舍一份姻缘就能当做弥补?这样的事,有的人有脸做,他却做不出来。
      有些事一旦做了,就再也无法回头。
      柳七娘说:“大哥,我不明白,你明明喜欢——”
      两人正好走到转角,柳七娘话没说完,就看到转角处立着个玄色身影。
      不是姬晟又是谁。
      柳侍郎拉着妹妹行礼,把她的后半句话堵了回去。
      姬晟摆摆手说:“自家兄弟姐妹,不必多礼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柳七娘身上,“你刚刚说,凌表哥喜欢什么?”
      不等柳七娘开口,柳侍郎先回答:“臣夸了句上次宫宴御厨做的素茶糕好吃,清淡消食,七娘知道了就非要说一会让您叫人做。七娘不懂事,臣会教训她的,陛下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      姬晟笑着说道:“不就是道点心,喜欢只管开口就是。”
      既是遇上了,三人便一起转过回廊,去与其他人相见。姬家皇室人丁单薄,往年姬晟想请母族的人过来聚一聚还得看姬容双的意思,如今他想邀谁入宫就邀谁入宫,再不需要问谁的意见。
      今年除夕,他自是准备和柳家人一起过。
      这顿团圆饭吃得挺尽兴,姬晟还小酌了两杯,到入夜了才让柳家人出宫。
      柳家人走后,姬晟让人送上醒酒茶。
      苦到极点的浓茶让他的意识恢复清明。
      有过那么一段受制于人的日子,他很少会沾酒,凡是会让他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东西他都不乐意碰。
      姬晟逼着自己喝完一整杯醒酒茶,神色染上几分冷意,叫来守在一边的内侍:“朕要知道今天凌表哥和七表妹为什么会和其他人分开走。”
      内侍领命而去,不一会就战战兢兢地回来了,伏跪在地回禀:“七姑娘闯进了玉泉宫,柳侍郎找过去把她带出来。”
      姬晟面沉如水。
      他冷声吩咐:“把玉泉宫的起居录拿来。”
      姬晟早让玉泉宫的人把容双的一言一行都记下,哪怕不去玉泉宫,他也要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每天在做什么。
      等看完柳七娘和容双的那番对话,姬晟狠狠地攥紧了手里的起居录。
      她哪来的胆子?
      她哪来的胆子说什么“投我以木瓜,报之以琼琚”,她这样的人还想和谁“永以为好”?!
      张口喜欢闭口心意,简直恬不知耻!
      想到柳凌那番明显在遮掩着什么的解释,姬晟感觉心里有把火烧得厉害。
      直至看到柳凌站在殿外没入内,他脸色才稍稍缓和。
      柳家对他来说是最可靠的存在,也是他唯一在意的亲族,他不可能让姬容双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嫁到柳家去。
      就算柳凌真的喜欢她,他也不会答应。
      姬晟眼底满是阴翳。
      他不知道姬容双那个女人有什么好,李尚书刚提出要给她招驸马,就有这么多人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求娶她!
      这天是除夕,朝臣们都识趣地没拿政务来扰人,姬晟难得空闲下来,却发现自己没什么想做的事。
      他坐在殿中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玉泉宫那边送来的起居录。
      忘记了这几年的事,她口里提的最多的是“北疆”。
      她是真心想着要回北疆去的,要是有个驸马的话她就带着驸马回去,没有也无所谓,她一个人回去也可以。
      那种荒凉又贫瘠的地方,有什么好想念的!
      姬晟握紧拳。
      他本来想晾着她,让她一个人过除夕、让她知道什么叫无依无靠、让她明白她的未来拿捏在谁的手里,看着满纸的北疆却完全无法忍受。
      姬晟放下起居录走出门。
      天空飘起了雪。
      姬晟快步走向玉泉宫。
      玉泉宫离他的寝宫最近,拐个弯就到了。他迈步踏入拱门,只见玉泉宫中冷冷清清,连走动的宫人都少。
      见他来了,守夜的小宫女跪了一地,小声禀报说:“殿下已睡下了。”
      姬晟摆摆手让她们退下,径直撩开重重帐幔走到她的卧榻之侧,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沉静的睡颜。
      良久之后,姬晟坐到塌边轻轻抚过她柔软的脸颊,缓声说:“姬容双,你最好乖一点。你再这么不听话,我会忍不住让你哭、让你疼、让你好好记住教训。”见她依然熟睡,姬晟凑近亲上那暌违已久的唇。
      只轻轻那么一亲,他便有种把她拆吞入腹的渴望。
      他恨极了她。
      第10章 小心眼
      容双这一夜睡得很沉,又一梦回到了北疆,那里远不如盛京繁华,却是她的家。
      那里有她的爹娘,有她的兄长,有她的表哥,有许多看着她长大的乡亲。她在梦里开开心心地过了很久,到三更天时猛地惊醒,眼泪不自觉地涌出眼眶。
      对很多人来说,那些死去的人沉眠已久,对她来说却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。
      她想要坐起身,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。
      容双浑身绷紧。
      她感觉自己被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包围着。
      她眼前是一堵坚硬的胸膛。
      容双很小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睡了,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同塌而眠过。她蓦然睁大眼,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      一只长着薄茧的手抚过她脸颊。
      姬晟的声音自头顶传来:“皇姐怎么哭了?”
      容双如遭雷击。
      姬晟坐了起来,镇定自若地叫人掌灯,伸手扣住容双的腰,就着烛火擦去容双脸上的泪痕。
      容双僵直着背脊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在她病得昏沉的那段时间,她也隐隐感觉有人在塌前盯着她看,她猜出是姬晟,却没想过他会肆无忌惮地与她同塌而眠。
      “昨夜朕喝醉了。”姬晟的手仍钳在容双腰间,口里无所谓地说道,“不知怎么地就睡在了这里,许是走错了吧。你我既是姐弟,本就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,便是同床共枕又如何,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说我们姐弟情深。”
      容双手心发凉。
      姬晟的姿态太过亲昵,亲昵到让她觉得恐惧。
      她感觉有张弥天大网正朝她张开,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开。
      “放开我!”容双下意识地喝道。
      容双命令般的语气让过往的新仇旧恨统统涌上姬晟心头。
      姬晟冷笑说:“姬容双,你也会害怕吗?”
      她这种毫无廉耻、毫无真心,也会哭得这么脆弱无助,也会害怕与他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?以前她可一点都不会怕,一点都不觉得羞耻。
      姬晟把手收得更紧,让她仅穿着单衣的身躯紧紧地贴在自己怀中,感受着那万分熟悉的玲珑曲线与淡淡馨香。
      他得承认,自己想念她的身体。
      想得发狂。
      但也仅此而已。
      他依然恨她入骨。
      “不要再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。”姬晟把人牢牢地困在怀中,灼热的鼻息烧灼着她的耳根,“姬容双,你听话一点。”
      明明只要她乖乖地不惹他生气,只要她安分一点不招蜂引蝶,他们就可以相安无事,他会留下她的命,让她好好地活着。
      可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火,总能勾引他看重的心腹要臣。
      她永远不知安分为何物。
      容双对上姬晟隐含暴戾的眼神,不明白这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      她记得十五岁那年她回京,他还是十分宽厚守礼的少年太子,虽然软弱了些,可眼神却是清正坦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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