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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恨姐症/我给姐姐当狗的那些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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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70节
      谢欺花觉得没什么不好。
      蕙芝姐确实不该被困缚。
      老高和他老婆表现出明显的不认同,他们是那种很正统的思想,不是说女人不能够改嫁,而是说,至少这最后的年头,不要把一双夫妻拆得太难看,说直白点,死后的事死后再说。
      老高觉得谢欺花不帮着他们劝老张,不够意思,谢欺花闻言只冷冷道:
      “那你替他决定吗?”
      任何人都没法替老张决定。
      因为他们不能分担他的不幸。
      但即便是有替他分担的资格、分担的能力,或者即便已经替他分担许多,也没有把握说能够决定他的人生。
      这是谢欺花养孩子养出的道理。
      夜深了,再多的话也染上哀愁。老高的老婆唏嘘不已,谢欺花点着一根烟听,她不是自怨自艾的人,当然也不想别人这样。高教练看出来,让老婆先去睡。他们这几日留宿谢欺花家。
      “她就是那样的人。”高教练也抽起烟,“爱操心,什么心都要操,什么人都想管,我都怕她操心出毛病。”
      谢欺花笑了笑,没再说话。
      老高夫妻在武汉待了几日。
      这天上午要启程,谢欺花带着两人去街道口吃了蔡林记,又买了些路上吃的卤味和小面包,主要是高教练老婆爱吃。送完他们,谢欺花兴致缺缺,那是因为分别而产生的不可抗情绪。
      她突然想回旧屋看看。
      散步到友谊路的社区。
      走进居民楼,顺着灰尘弥漫的楼道往上。楼道里,她想起在这里捡到两个小家伙,大的十四,小的十岁。他们像两条脏脏的小狗,想进旧屋的门。
      一切都太久远了。
      插钥匙,需用力捏紧生锈的门把手。
      余光瞥见地上摆着一双锃亮的皮鞋。
      她打开这扇破败的门。
      客厅里,坐着一个人。
      男人用修长而干净的两指扣住滤嘴,英挺的鼻,薄色的唇,抵在掌心里。
      银白壳打火机点烟,咔哒、咔哒。
      熟悉而陌生的眉眼骤然被火光渲亮。
      烟雾吐出,他才看向她。
      “……回来了?”他说。
      不是姐姐。
      “谢欺花。”
      第57章 改好了
      谢欺花呵出一口冷气。
      她刻薄的狭眼眯起来。
      “喊老子什么?有种你再喊一遍?”
      李尽蓝完美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。
      无论何时, 长辈的威压深入骨髓。
      管他现在如何成功、如何受人尊敬,在这个人面前,等待他的只有无休无止地刻薄和怠慢。他以某种微妙的神情同她对视。惨淡的日光, 洒落他苍白如雪的脸上, 深重险峻的轮廓间。
      只是,谢欺花始料未及。
      他突然温和地笑了一下。
      “姐, 我在开玩笑呢。”
      这笑容让谢欺花不适,李尽蓝就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笑!虚假、揶揄、完全不真诚, 却又让人无法指责。他掐灭了烟,朝她走来, 颀长的身姿被定制布料包裹。西裤下, 双腿笔直修长。
      一派社会精英的成功形象。
      和她印象里的人相去甚远。
      “姐,我回来了。”
      他俯身,抱住她, 珍重而愧歉的。
      “很抱歉, 这么多年让你担心了。”
      他轻柔地环住她的背, 不上而不下的地段。她理应感受不到被冒犯,可, 心中的诡异感挥之不去。男人身上挺括的西装面料, 同他的拥抱,让她不适。也如这突入其来的煽情的叙旧。
      她不明所以地推开他。
      他的力道轻微、克制。
      方便她的挣脱。
      谢欺花蹙了眉。
      这是什么情况?
      她试探地问, “你是李尽蓝吧?”
      “我是李尽蓝啊。”他饱含困惑。
      “姐,你怎么突然这么问?”
      谢欺花说没什么,松了口气。
      又问:“好端端的,回来做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是这样的, 我打算在国内发展。”
      谢欺花感到不可思议,自从李尽蓝出国留学, 这么些年一直在美国李家,她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国了。
      没想到他还是回来了,这是谢欺花舒心的。她对他也多给几分好脸色。
      “再不出国了?”
      “不了。就在北京,我爸的集团。”
      “李封光现在还能留下多少东西?”
      “拿回来了。”李尽蓝说,“算是家族斗争的结果,我表爷一派赢了。”
      “所以你表爷帮你拿回你爹的集团?他允许你回国发展?”她问,“之前是谁在管?你什么时候能就职?”
      她的问题太多了,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过来。李尽蓝打断,问她饿不饿。
      “我来之前就吃过了,你没吃吗?”
      “嗯,饿了,想吃楼下的馄饨摊。”
      李尽蓝如今的脾性,让谢欺花怀疑他换了个芯子,可又好像没什么变化。
      他叛逆期之前确实是一只小棉袄。
      谢欺花随他走到门口,才突然反应过来:“可你怎么会突然来旧屋?”
      “偶尔会来坐坐,打扫一下卫生。”李尽蓝垂下眼尾,浓密短促的睫毛遮住莫测情绪,“我舍不得这里。”
      “有什么好舍不得?小破房而已。”谢欺花笑话他,“你也不小了,今年都二十五了,老这样恋家怎么行?”
      李尽蓝抿唇,无声地笑。
      “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?”
      “年初。”他关上旧屋的门。
      “那么早?”谢欺花嘟囔一句。
      又想到他之前出国也没和她说。
      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斑驳楼道里。
      陈年旧事涌上心头,她脚步一顿。
      “李尽蓝!你该不会还……”
      李尽蓝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。
      他纯良而无害地地摇了摇头。
      “我早改好了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      到楼下的馄饨摊,李尽蓝点了大份。
      谢欺花付钱,他拦住:“我来吧。”
      谢欺花闻言,再一次打量起李尽蓝,
      和他伸出的手上戴着的……劳力士。
      “嘿臭小子,像模像样呢!”她拽住他手腕,“这是绿金迪?水货吧?”
      李尽蓝盯着她那对酒窝,扯了扯唇,修长的手指翻飞,直接摘了下来递给她:“假的。摔地上,能听个响。”
      谢欺花诚惶诚恐地接过。
      “假的我也舍不得呀。”
      她掂量着,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端倪。李尽蓝一边斯文地吃,一边瞧她像只试探玩具的小猫,眼睛睁得圆溜溜。
      “我感觉做的挺正的。”
      那毕竟是专柜公价买的。
      李尽蓝不多作解释,吃完之后擦嘴、起身。谢欺花问他待会要去哪儿。
      他说,本来是要去新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