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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讨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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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8章 这便是长安吗
      “郎君,先跨火。”
      不知怡娘从哪学来的手段,弄了个炭盆在门口,让杨玄先跨过来。
      随即就是沐浴更衣。
      等出来时,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。
      听到曹颖的安排后,杨玄很是欣慰,觉着自己以往是不是压制太过,让老曹没法施展所长。
      “老曹做的不错。”
      曹颖满面红光,“郎君出来就好。”
      老贼担心的问道:“郎君的官职可还在?”
      “在。”杨玄说道:“应当还能升职。”
      老贼暗喜,觉着距离自己做官的那一日越来越近了。
      曹颖抚须,“一个恶贯满盈老鸨的性命,难道能与贵妃的性命相提并论?若是不升官,以后谁会帮衬贵妃?”
      “杨玄!”
      梁靖来了。
      “哈哈哈哈!”
      曹颖使个眼色,众人告退。
      出去后,怡娘问道:“他来作甚?”
      曹颖轻声道:“他一来,多半是带来了好消息。”
      “本来贵妃想安排你进六部,随后升官发财不在话下,可你这么一刀……哎!”屋里,梁靖唏嘘着。
      你特娘的倒是赶紧说啊!
      杨玄想一巴掌拍死他。
      “贱人!”朱雀大概率也是憋不住了。
      梁靖唏嘘了一阵子,“万年县县尉。”
      杨玄也想不到竟然是县尉,楞了一下。
      “杨玄?”梁靖伸手在他的眼前晃动了一下。
      杨玄冲着宫**手,“娘娘这般厚爱,让下官一时间……”
      “哭出来!”朱雀在叫嚣,随即一曲二胡送上,“一曲肝肠断,天涯何处觅知音。”
      杨玄低下头,身体抖动了几下。
      “妙啊!”朱雀大赞,“演技的最高境界就是无声,昨日你看了演员的自我修养,果然是领悟了演技的精髓。”
      梁靖显然也感动了,拍拍他的肩膀,“好好干,以后跟着贵妃,咱们兄弟富贵一场。”
      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油纸包,“这是宫中医官配的好药,你在牢中怕是受苦了,就这么用温水吞下去,切记要睡前吞服。”
      宫中的好药,那自然不同凡响。
      但什么在牢中受苦……
      “没受苦。”杨玄觉得梁靖想多了。
      “你不必说了。”梁靖唏嘘不已,出去后,对曹颖说道:“牢中最喜杨玄这等细皮嫩肉的,他进去半日,怕是难保……我最担心他会不喜女人,哎!”
      曹颖石化。
      “周助教。”
      仙气飘飘的周宁带着国子监的深情厚谊来了。
      “躺下。”
      听到里面的话,外面的曹颖和怡娘笑的和老母鸡般的慈祥。
      周宁诊脉。
      良久她抬眸,纤长白皙的手指扶扶玳瑁眼镜,“伤势好了不少,不过筋脉依旧有些淤塞,躺好!”
      “她要做什么?杨玄,既然无法反抗,那就闭上眼睛……”朱雀的声音竟然有些……刺激。
      你特娘的能不能别开车?
      杨玄分神了,于是周宁拿出长长的银针往下扎时,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周宁的手腕。
      瞬间,二人呆滞。
      这人好生无礼!周宁微微蹙眉,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。
      杨玄赶紧松手,他觉得有些无礼,就插个话题,“对了,我这里有些药,还请周助教帮我看看。”
      梁靖的好药他可不敢乱吃。
      打开油纸包,周宁嗅嗅,抬眸,面色冷如冰,“这个药也行。”
      怎么就变冷了?
      临睡前,杨玄服用了药,躺下,惬意的等着入睡。
      好热!
      没多久他就醒来了。
      热的要命。
      杨玄坐起来,测试了一下额头,咦,不烧啊!
      他觉得鼻下发热,伸手一抹,低头看看手指头。
      流鼻血了。
      瞬间所有的事儿汇聚在一起。
      梁靖这货肾虚,所以请宫中的医官配了药,以己度人,觉着他也肾虚。而周宁知晓这个药的药性,想着也能舒筋活血,只是有些不堪,于是鄙视了他。
      太特么热了!
      朱雀得知情况后说道:“你此刻需要的是一个女人。”
      可杨玄没女人。
      于是第二日老贼就鬼鬼祟祟的去寻曹颖。
      “郎君昨夜泡井水泡到了凌晨。”
      小伙儿火气壮啊!
      两个老鬼相对一视。
      一种叫做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油然而生。
      “铛铛铛!”
      厨房那边,怡娘用柴刀的刀背敲打着铁板。
      “钟鸣鼎食之家啊!好兆头。”曹颖笑的很是欣慰。
      “咕咕咕!”
      怡娘前几日买的几只鸡比他们跑的更快。
      于是怡娘站在厨房门口,一群鸡站在她的身前,再后面些是一群等着吃早饭的人。
      怡娘抓了一把小米,用力往左边甩去。
      咕咕咕!
      一群小鸡飞奔而去。
      每人领取一大碗拉面,作为主公,杨玄有不端的权力,只是他担心一手一碗拉面的王老二会忍不住把他的那份也吃了。
      吃了早饭,曹颖忍不住说道:“郎君,一县之事分为六曹,中下之县事务少,一两个县尉掌管六曹之事。而万年县乃是赤县,有六个县尉分掌六曹,郎君,若是执掌了无用的事务,老夫以为,还是及早出外为好。”
      老贼点头,“外面宽敞。”
      王老二抬头,“可有肉吃?”
      怡娘不管这些,只希望郎君能平平安安的。
      “走了!”
      杨玄起身。
      走到门边,身后太过安静了些,杨玄回头看了一眼。
      怡娘一脸老母亲看着孩子出息的模样。
      曹颖抚须,那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。
      老贼满面红光。
      王老二在舔嘴唇,显然刚才没吃饱。
      “努力!”杨玄轻轻给自己打气。
      “奥利给!”朱雀也顺势喊道。
      出了家门,对面的谢公微微低头,“见过杨帅。”
      等杨玄走后,谢公叹道:“杀了人也只关押了半日,这位少年郎……不得了。”
      出坊门时,坊卒们没敢再调侃。
      他们都知晓,这位不良帅和宫中的贵妃搭上了线,飞黄腾达不远了。
      杨玄有些不习惯这种气氛。
      他低声道:“朱雀。”
      “我在!”
      “我觉着自己没什么变化,为何他们前倨后恭?”
      “那是因为你的头顶上飘着两个字。”
      “什么字?”
      “权势!”
      一路缓缓而行,街上此刻最多的便是各种官吏。
      “米糕,元州的米糕。”
      路旁破开的围墙后,那个少女依旧在叫卖。
      杨玄下马,“来一文钱的。”
      “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!”少女还记得他,笑着开玩笑。
      拎着米糕上马,杨玄明白了许多。
      这少女不知我的身份,所以依旧如故。
      “只敬衣裳不敬人。”
      他领悟了这个道理。
      “你如今不同了。”朱雀今日有些老气横秋。
      “你看看你,当初多单纯的一个少年,不过到了长安没多久,就被熏黑的,连肠子都是黑的。”
      “不黑活不下去。”杨玄觉得自己没变。
      万年县县廨。
      “见过杨少府!”
      掌固大声的吆喝着。
      杨玄颔首,如以往一般。
      “见过少府。”
      赵国林和温新书早早等着道贺。
      “好生干。”杨玄点头。
      “这句有些领导的派头了。”朱雀的毒舌发动。
      杨玄一路到了后面。
      五个县尉都在黄文尊的值房内,等着和他这位新扎同僚见面。
      黄文尊笑的很是和气,指指杨玄,“都认识,咱们原先的不良帅,这不,一路积功,如今已是县尉了。”
      五个县尉,包括邱省齐齐拱手,不同的目光聚焦在杨玄的身上。
      一番寒暄,黄文尊说道:“法曹尉原先是邱省,他毕竟年岁大了,也不好去管着刑法盗贼。杨玄年轻,好生干,老夫看好你。”
      杨玄感激的道:“明府为下官考量量多,下官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为好。”
      “哦,哈哈哈哈!”
      众人一阵大笑。
      大笑在官场上是一种利器,可以调节气氛,可以化解尴尬,也能拍马屁。
      上官说个不好笑的笑话,下属一定要大笑,笑的会心,笑的谄媚。
      杨玄到了值房,一干下属来见。
      “见过少府!”
      杨玄跪坐在上首,看着下面这些人,朝着目标又迈进了一步的喜悦心情油然而生。
      “此后当精诚团结。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
      就在杨玄春风得意之时,一支车队缓缓进了长安城。
      “南周的新质子来了。”
      朝堂上,皇帝闻讯淡淡的道:“就去驿馆住下。”
      右相夏侯渊说道:“陛下,前次南周弄了个呆傻的皇子为质子,大唐遣使呵斥,此次他们会派了谁来?”
      国丈杨松成微笑,心中却在想着最近市井谣言越发的不像话了,竟然说杨氏想做皇帝。
      做皇帝有什么好?
      做皇帝就成了天下的众矢之的,不如做世家,权贵万代,哪怕改朝换代依旧如故。
      傻子才做皇帝!
      王豆罗笑道:“当是皇子。”
      左相陈慎垂眸,恍若一座大山,让郑琦忌惮的忍住了自己刚想到的一个玩笑。
      一个内侍进来。
      “陛下,南周此行的质子乃是南阳公主年子悦。”
      郑琦心中一怔,“便是那个被称为南周之宝的年子悦?”
      位于太平坊的一处宅院。
      马车在簇拥中停下。
      车帘掀开。
      白嫩的脸,青丝在小巧的耳朵旁轻轻摆动,一双满是灵气的双眸看看外面,红唇微启。
      “这便是长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