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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掌事女官(清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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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75节
      她也不打搅皇上沉思,脚步轻缓走到门口,叫赵松捧着她带来的木箱进来。
      胤禛听到动静,淡淡瞥过去,“这是你拿那些牲畜的毛做的东西?”
      耿舒宁打开箱子,从里面取出一个木匣子打开,里头放着一把白玉鬓毛刷和一个瓷盒。
      她偷偷扫了眼胤禛的薄唇,讪笑,“奴婢问过庆丰司的谙达,说这猪鬃毛是最柔软不过的,用来刷牙,比漱口茶和牙粉要好用得多,也不伤舌头。”
      胤禛冷冷睨她,耿舒宁脑袋扎得更低,乖巧极了。
      木匣子下面压着一个小巧的明黄色捂子,耿舒宁伺候着胤禛将手伸进去。
      胤禛感觉出里面的手炉竟还发烫,心神又被吸引了过来。
      就算耿舒宁出门前才放进去,天寒地冻的,这木箱也不防冷风,这会子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辰,手炉竟没凉下去?
      “这是用鸭绒做的捂子,鸭绒比棉袄子还要保暖,而且不坠手,不拘是被褥还是棉捂子,都非常的轻便。”
      胤禛眼神淡淡落她脸上,“被褥叫额娘带去畅春园了吧?慈宁宫里也备好了?”
      耿舒宁:“……”您不做个大明白咱们还有得聊。
      她低着头轻咳,“奴婢手生,年底下内务府也忙,鸭绒不多……想必很快就能将被褥送到养心殿去了。”
      不想听他小心眼的刻薄,耿舒宁赶紧将最后一样东西取出来,是两件看起来格外轻薄的衣裳,牙白色,有些像里衣。
      耿舒宁扭脸冲着胤禛笑,“先叫赵公公伺候万岁爷,试试这两件衣裳,您看看效果,奴婢再跟您说这衣裳是用什么做的好吗?”
      这才是她今晚拿来博功劳的大头。
      “你就不能伺候朕更衣?”胤禛懒洋洋看着她,没起身。
      赵松对主子的话一点不意外,笑眯眯退了出去。
      耿舒宁尔康手都来不及伸,这是秋衣秋裤,她怎么伺候?
      扒了这狗东西的衣裳,她自个儿的衣裳还能保得住吗?
      她不敢抬头,只干巴巴推拒,“奴婢……奴婢没学过这个,不会伺候主子更衣,还是叫……”
      “你是在告诉朕,尚仪局调.教宫女的差事没办好,该换人了?”胤禛好整以暇起身,不疾不徐逼近耿舒宁。
      一个故事哄好了他被咬的恼,这些新奇东西叫他心里说不出是酸还是愉悦,又起了跟她算账的心思。
      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,这混账除了进软轿的时候被吓了一跳,后头淡定得有鬼。
      耿舒宁心下呜呼不好,头皮发麻往后退。
      “是奴婢忘了嬷嬷们的教导,要不奴婢直接告诉万岁爷这衣裳的来历……”
      “羊毛做的?”胤禛顺着她后退的速度,慢吞吞继续往前。
      “听说额娘去畅春园的时候,是带着笑出的慈宁宫。”
      “想必额娘早就穿上了,保暖效果很不错。”
      一步一句,胤禛垂眸紧盯着她,将耿舒宁的心肠往外剖。
      “蒙古羊毛多得很,如果能跟蒙古达成贸易往来,也不必操心他们厉兵秣马,总想着侵吞我大清的疆土了,是也不是?”
      “耿舒宁,后宫干政是什么下场,你知道吗?”
      耿舒宁知道胤禛肯定派了人盯着慈宁宫,也不怕他发现,却还是为他的敏锐心惊。
      她没想跟蒙古那边牵扯上什么关系,只想说百姓们可以多养牲畜,推广开来,日子能好过些。
      至于蒙古,让胤禛和朝臣们自己联想去就是了,就跟先前那讨债故事一样多好。
      若叫皇上以为她想插手朝政,说不定真会要她的命。
      她后背又有些犯潮,被逼得退到墙边,匆忙抬起头想赶紧解释。
      “奴婢没想那么多……啊!”她被阴影中覆盖过来的胤禛吓了一跳。
      本是防着他来个什么摁墙文学,往哪边钻她都想好了,可这狗东西从来就不按理出牌。
      他用胳膊轻巧避开她的推拒,勾着她的腰,把她横着夹起来了,起来了,来了……
      耿舒宁脸朝着窗户,脸蛋儿涨红,有些想骂人。
      好歹抱起来,扛起来不行吗?!
      她鼓着腮帮子挣扎,“万岁爷,我自己会走,您放下我……哎哟!”
      不知踢到了哪儿,床凳上的烛火落地,茶盏‘啪’一声碎掉,里头的水把烛火浇灭了。
      这里虽然偏僻,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来,为了防着有像他们这样野的,屋里向来只有一盏灯,灭掉后屋里瞬间陷入黑暗。
      耿舒宁被扔进了床榻里,说不上是被碎裂声吓得,还是叫胤禛吓得叫出声,反正是满肚子火想骂人。
      上辈子想睡她的男人,从来没给过她这种委屈受,耿舒宁又不是什么好脾气,火有点压不住。
      但有人能压得住,灼热的呼吸伴随着压制落在她耳边,一句话叫她僵住。
      “齐林山说他和夫人当年是中了点朱唇,那是青楼里最常用的催青香。”
      齐林山是原身的舅舅。
      耿舒宁心揪起来,恍惚间像回到了圆明园那个被人关起来的地方,再多狠劲儿也碍不住她惶恐不安。
      胤禛没有因为她的僵硬而放过她,薄唇在她耳后轻点,热气往脖颈儿处蔓延。
      “你去四宜书屋没瞒着人,看了什么书朕都知道,齐家老太太却不认字。”
      “耿佳舒宁住在齐家,种痘的时候没出过庄子,你又是怎么知道大蒜素的呢?”
      耿舒宁不想让他问出最后那个问题,一动不敢动,只声音沙哑又软糯。
      “万岁爷可信,庄周梦蝶一说?奴婢病重时,做过一个很古怪的梦……唔!”
      她的话被带着腥甜血味儿的薄唇堵住,丘陵山川以细弱腰肢相连,都感受到了生疼的压制。
      这人像是要隔着两层袄袍,将她摁进身体里去似的,看不见的压力在黑暗中弥漫。
      她嗓子眼干得厉害,哪怕那薄唇去了下巴上,她依然说不出话来。
      胤禛闻着她身上的清甜,心情越来越愉悦。
      “耿舒宁,朕不想问你经历过什么,你是耿家女这一点,永远不会变。”
      他慢条斯理解开耿舒宁颈间的盘扣,黑暗中完全看不出他要将人吞吃入腹的灼热。
      “朕给你一条通天路走,若你还想伺候额娘,朕不拦着你,要是有了身子,朕将景仁宫留给你,如何?”
      想做一宫主位,至少也是嫔位。
      太上皇时候,小选和大选总要有所分别,通过小选性质进宫的女官,即便家世再好,初封最多是贵人。
      嫔位对女官来说,已经算是十二分的偏爱了。
      可脖颈上的允吻,和这格外偏爱的富贵,却让她原本还迟疑的心,彻底站到了出宫那一边去。
      再没有什么时候叫她比现在更清醒。
      即便是妃位,贵妃,也是妾,是她需要感恩戴德,毫无抵抗之力被拿捏的妾。
      世道如此,若是行至末路,她可以做妾,但她绝不接受被拿捏着,自此做什么都要被宫规束缚,成为一个傀儡和生育机器。
      不甘心也渐渐明了。
      凭什么是她穿越?
      凭什么她已经掌控了的人生,要被别人掌控?
      殊不知,她耿舒宁最不怕的,就是穷途末路。
      衣裳已经彻底被解开,这狗东西倒还有工夫讲究风度,并没有急着做什么,似是悠闲等她回答。
      她闭上眼,放空思绪,只留下那夜里被扑倒的记忆,黑暗带来的恐惧和愤怒让她浑身颤抖起来。
      胤禛察觉出她的惊惧,他只是想吓唬这混账,没想过……非得在阁子里幸她。
      他蹙着眉抚到她脸上,触手的湿润叫他不自禁低头,想亲吻她,安慰她。
      “好了,你若……”
      耿舒宁突然急促出声,“别碰我!我要吐了,你走开!”
      胤禛愣了下,猛地冷下脸,他的亲吻让她恶心?
      耿舒宁咬着牙推他,发现推不动,身体抖得更厉害,伸手拔下簪子恶狠狠往下挥动。
      不是不想往胤禛脸上划,再愤怒她理智也在,要是被人知道她行刺皇上,可以直接去投胎了。
      胤禛能在夜里视物,发现她的动作后,吓了一跳,立刻抓住她挥动的手。
      低喝,“放肆!你不要命了?”
      耿舒宁死死咬着唇不吭声,身子依然在颤抖,没被抓住的手却迅速挥动——
      “啪”的一声,一切安静下来。
      这格外清脆的声响,门外都听到了。
      苏培盛吃惊地低喊在外头响起,“万岁爷?”
      巴掌声和苏培盛的话,叫耿舒宁‘清醒’过来,她颤抖得更厉害,腮帮子和嘴唇都咬破了好疼呜呜~
      胤禛顾不得自己又挨了巴掌,冷着脸吩咐,“进来把蜡烛点上!”
      苏培盛举着火折子,迅速靠近,亮起的烛光,让他微微一瞥,就瞧见了衣衫不整却脸色格外苍白的耿舒宁。
      她缩到了床脚,唇上血迹斑斑,他们家主子爷唇角和下巴上也都有血丝。
      这一眼,叫人心惊肉跳。
      正经主子敦伦,谁弄得这么血淋淋的,这两位祖宗干什么呢?
      “出去!”胤禛没看他,只冷冷盯着耿舒宁。
      “朕与你亲近,让你恶心?”
      耿舒宁眼神呆呆地,听到他比数九寒冬还冷的声音,打了个哆嗦,捂着嘴堵住哭声。
      “呜呜……您杀了奴婢吧,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呜呜……”
      胤禛不耐烦地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近,“回答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