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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上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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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53章
      “您做主吧。”林蔷薇悲伤,“这群大院子弟,我和京哥儿夫妻感情好,出一份力是应该的。”
      忽然,柜子‘哐啷——’,林团长警觉,“什么动静?”
      “是老鼠吧...”林蔷薇心虚,瞟柜门。
      藏错了。
      叶柏文在夏衣柜,衣裳色系浅,敞了一条缝隙,衬得黑黢黢的腿,和腿毛。
      藏在冬衣柜,色系深,遮得住他。
      林团长不易糊弄,盯着柜子,“这么肥的老鼠?”
      她噗嗤。
      叶柏文堂堂正人君子,不肯藏了,规规矩矩钻出柜子,“爸,妈。”
      “柏文?”林夫人愣了,“你钻柜子干什么啊。”
      “抓老鼠。”他面不改色。
      林团长瞥他,又瞥林蔷薇,一言不发。
      “你喊我什么?”林夫人倏而回过味。
      “妈。”他重复。
      林夫人更愣了。
      “你喊早了。”林蔷薇抿唇,表面严肃,心里窃喜。
      他喊妈哎!
      终于拿下叶队了。
      “蔷薇,你出来。”林团长不高兴。
      她小心翼翼掩了门,“爸...”
      “我林家代代忠烈,你祖父捐躯战场,你大堂哥戍守边疆,你堂弟是炮兵班长,我退伍。你厉害,脚踏两只船!柏文是什么人物,你耍他?”
      林蔷薇低着头,老老实实解释了,林团长蓦地笑,“怪不得,原来是京哥儿媳妇教的,那丫头一肚子花花肠子。之前,教瀚哥儿媳妇坑公公,宰了老沈一大笔私房钱,老沈曾经出过轨,瀚哥儿母亲和他吵了一天一宿,怀疑他私房钱在外面养女人,闹得鸡犬不宁,瀚哥儿媳妇倒是功臣了,婆婆又奖励了一笔‘侦探费’。”
      旋即,林团长正色,“嫁不嫁?”
      她笑容浮了一脸,“嫁。”
      “柏文身体有缺陷,不排除寿命不长,你情愿吗。”
      “情愿。”
      林团长点头,“选个吉日领证吧,拖了多少年了,俩人年纪相加都八十岁了,磨磨蹭蹭的。”他招呼林夫人,“咱们去李宅。”
      林蔷薇返回房间,“喊爸妈了?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叶柏文躺回床上,“一起躺。”
      她倚着墙,“你求婚了吗。”
      “求了。”
      “在哪求的?”
      他目光坚定,“送婚戒了。”
      “男人怎么求婚,你没见过啊。”林蔷薇不乐意,抱了毯子,枕头,“你睡我屋,我睡客房。”
      “站住。”叶柏文唤她,“下个月你生日,我求婚。”他一字一顿,“邀请你发小,行不行?”
      “还有你下属。”她背对他,“在云省,我追着你,你甩我。这次求婚,我要补回面子。”
      “我求,你拒绝,我哭,你面子大不大?”
      她忍笑。
      “薇薇。”叶柏文腔调铁汉柔情。
      林蔷薇一步步靠过去。
      他贴在她耳朵,念了一句。
      她脖颈绯红,“没听清。”
      叶柏文又念了一句,“余生,你不在我身边,我活不下去。”
      ......
      周京臣夫妇赶到医院,周淮康已经结束抢救,医护人员全部撤了,病房里,只剩李韵宁。
      礼礼牵着小珍珠,在哭。
      “韵宁,我先走了。”
      李韵宁握紧他手,“淮康,你先走,奈何桥上等一等我。”
      他笑了一声,“傻话。”
      “礼礼长大了,李氏家族有下一代继承人了,我踏实了。”李韵宁也笑,“你瞧,孙儿多么优秀啊。”
      “稳重随京臣,机灵随禧儿。”周淮康视线移向周京臣夫妇,“我们女儿是大智若愚呢。”
      “你袒护禧儿吧!”李韵宁半调侃,半训斥,“她天天闯祸,欺负京臣和珍珠。”
      周淮康强撑精神,“不欺负正修吗?”
      “她哪有道行欺负礼礼啊!”李韵宁揭她老底,“礼礼聪明,她讨不着便宜,总是吃瘪。”
      “正修,不许逗妈妈。”周淮康拍了拍礼礼胳膊,“妈妈生你刚二十一岁,难产大出血,拼死拼活保了你。”
      “妈妈在包子馅塞芥末,呛得我流鼻涕,我才在妈妈化妆品里洒面粉的。”周正修站在床头,“我会孝顺长辈,光耀家族,爷爷放心。”
      周京臣一边安慰程禧,一边俯身,“父亲。”
      “你教导正修和正仪,忠贞家族与妻子。我一生,犯下的孽,有过的愧,你万万不能重蹈覆辙。”周淮康瞳孔涣散,大口呼吸,“清白做人,坦荡做事,四方敬仰。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周京臣跪下。
      “爸爸——”程禧嚎啕大哭,“你别走...”
      周淮康交代完,最后,抚摸李韵宁的脸,昔年风华绝代的姑娘,终是逃不过蹉跎,沧桑了。
      “你老了。”
      “七十岁了,谁不老啊。”李韵宁挨近,任由他摸,眷恋的,粗糙的,“淮康,我不后悔。”
      “不后悔,就好。”他含泪笑,“我以为,你后悔了。”
      “怨过你有了柏南,没悔过嫁给你。”她泪水滑入周淮康掌心,他一寸寸收拢。
      乏了,累了。
      脑袋渐渐不清醒。
      淮安,淮锦,韵宁,柏南,菱花...
      一张张面孔。
      青春的,苍老的,鲜血淋漓的。
      周淮康记得岭北街派出所,记得意气风发的同事,记得韵宁的父母,以及那场八十年代的岁月和灰橘色的旧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