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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吞没[京圈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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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吞没[京圈] 第7节
      不一定是实际价格,但绝对不便宜。
      孟秋不肯接,赵曦亭就没再说,衣服袋往后备箱一扔,把她送回校门口。
      孟秋忘了揣着遮大腿上果汁痕迹的男士大衣,快到寝室才发现,已经来不及。
      赵曦亭身型挺括,衣服尺码比普通男士大一些,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女生穿的款式。
      孟秋听到室友说话的声音,胡乱将大衣塞进衣柜里,一堆女装中间夹着风格硬朗的外套,说不上的滋味。
      她做贼似的深吸一口气。
      倒不是心虚,这个年纪的同学不管男生女生都八卦,明目张胆把男人的衣服带回来,她们一定会盘问。
     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      她飞速给赵曦亭发了条微信。
      ——忘了还您大衣,等我清理完,看您哪天有空,给您送过来。
      那边简短回了两字。
      ——不急。
      孟秋把手机插上电,林晔给她弹了几条视频邀请,她开静音所以没听到,再拨回去已经没人接。
      林晔冬季学期开学前给她发过一张课表,孟秋顺手就存了起来,照时间,这个点他应该在上《投资学原理》。
      孟秋这批新生住的是新宿舍楼,四人间,空间也宽敞,每个人一张桌子,都睡上铺,避免许多上下铺争吵。
      孟秋一转身就看到斜对面的乔蕤在哭。
      乔蕤瘦弱的脖颈伏在臂上,若不是微弱的啜泣声,旁人还以为她在小憩。
      孟秋愣了片刻,放下手机走过去,轻声说:“乔蕤,发卡掉地上了。”
      “我帮你放到桌子上。”
      人有时候是很简单的动物,若是大声哭泣,必然在寻求帮助。
      若是肩负的压力破碎又不堪,便只敢沉默悲伤。
      孟秋转身之际,乔蕤忽然抓住她的手,指尖挂着湿漉漉的泪,她浑身都在抖。
      “孟秋,你能陪我一会儿吗?”
      她嗓音沙哑。
      葛静庄洗完澡出来,看了看孟秋和乔蕤,冲前者摇摇头,示意她别管。
      乔蕤在寝室里相对比较边缘,每次打扫卫生总不在,夜不归宿的次数也多,经常要她们帮忙打掩护,但第二天回来总会给她们带新奇又贵重的小玩意儿。
      那些东西普通学生根本消费不起。
      不是一类人。
      葛静庄对孟秋使了个眼色,捎带手把桌上的手机递给她,指了指屏幕。
      孟秋低头看消息。
      ——听说她今天在教室外面被人打了一耳光。
      ——之前她晚上不回来,我们不是猜她有男朋友了吗?
      ——我们猜对一半儿。是有那样一人,但男的结婚了,打她就是男的的老婆。
      ——你是不知道围观那些人说得多难听,说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勾男人。
      ——可一码归一码,化妆穿漂亮衣服关他们屁事儿。
      葛静庄三观极正。
      孟秋了然,这种事确实不好安慰。
      道德层面上来说,乔蕤确实做错了。
      就在这时乔蕤的手机震了起来。
      她不肯抬头,举起手胡乱在桌上摸,摸到之后拿到眼前一看,吸吸鼻子摁了。
      她刚摁掉,对方又打过来。
      反复几次,她接起来崩溃地冲对方喊:“你他妈还想怎么逼我。”
      “要我去死吗?嗯?”
      “是不是要我跳楼才甘心啊!”
      乔蕤在孟秋眼里挺安静一个女孩子,除了爱化妆和爱买新衣服,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会。
      孟秋和葛静庄都吓住了,怔怔看着乔蕤。
      乔蕤摔了手机就往门外跑,孟秋怕出事,连忙追出去,在走廊拉住乔蕤的手。
      乔蕤好似没了求生的念头,疯了一样甩开孟秋的手,直直冲向楼顶。
      孟秋跑得急,半路摔了一跤,小臂磕在楼梯口,破了点皮。
      她来不及细看,重新爬起来一路追上去。
      好在寝室楼顶的门锁了,不能跑到天台上。
      乔蕤一边锤门一边按门把锁,哭得脖子青筋凸起。
      孟秋什么也没说,坐在台阶上安静地陪着她发泄。
      乔蕤力气耗了大半,终于冷静了一些,瘫坐在地上哭,孟秋往上走了两层,坐在她旁边。
      乔蕤闭着眼睛,嘶哑道:“我没做小三。”
      “你信吗?”
      孟秋转过头,看到乔蕤糊着化妆品的脸乱成一团,口红晕到嘴巴外边。
      她没带纸巾,就用手把挂在乔蕤脸颊上的眼睫毛摘掉,不让她看起来像笑话。
      “作为室友,我一定会说,我信。”
      “我信不信其实在你心里不重要。”
      “有些事就是机缘巧合,起初你会指责老天爷为什么是你,紧接着就开始在自己身上找答案,觉得一定是你哪里犯了错,这些事情才会找上你。”
      乔蕤被戳中心中所想,泪眼婆娑地抬起头,像站在迷宫路口的小绵羊。
      “孟秋……”
      孟秋继续说:“但等以后你回头看看,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没走到绝境,你也没自己想得那么遭。”
      乔蕤:“真的么?”
      孟秋笑了:“不信你以后瞧瞧?”
      她们正对面的墙上有一面天窗,月晕好似将高楼的水泥熔化了,明晃晃一块。
      “疼吗?”乔蕤指了指她的手。
      “小伤,冲一下就好。”孟秋不在意地拉了拉袖子。
      乔蕤沉默了许久,才郑重道:“谢谢你陪我。”
      “没什么,换成谁都会拦住你。”孟秋看着远方,眼神平和轻松,“白天的事儿别在意,现在的人都很忙,装不下太多八卦。”
      “就是可有可无的乐子。”
      乔蕤和孟秋一起抬头看月亮。
      “明天,我想把他送我的东西还回去。”
      “然后和他一刀两断!”
      孟秋耸耸肩,没表态。
      乔蕤下定决心之后心情似乎好了许多,往下坐了两个台阶,和孟秋并排。
      “孟秋你高中时期是不是人缘很好?”乔蕤好奇问道。
      孟秋扭头冲她弯了弯眼,“没有。”
      乔蕤眨眨眼等她说下一句,但孟秋并没有深入这个话。
      乔蕤没有探寻别人秘密的欲望,很有分寸感的止住了。
      乔蕤叹息道:“我爸爸有过三个老婆,一个结婚了又离婚,就是我妈,另两个没有拿证,不清不楚地跟他过,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,给我生了两个妹妹,三个弟弟。”
      “谷邦饮料就是我家的。”
      “我知道自己畸形,从小缺少父爱,才格外喜欢年纪大点儿的男人。”
      “他和我说他离婚了,我查过他手机,没什么秘密。”
      “可能恰好因为没秘密才是最大的秘密。”
      孟秋确实震惊。
      难怪每次买气泡水,乔蕤都会避开谷邦这个牌子,也难怪她消费能力强。
      没开跑车来学校,已经很低调了。
      乔蕤深呼吸了下,拍拍孟秋的肩,“我没事了,咱们走吧。”
      “今天你救了我一命。”
      孟秋笑了笑:“没这么夸张。”
      “操——他——妈——的——人——生,滚——蛋——去——吧——”
      乔蕤趴在窗户吼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孟秋回到寝室发现林晔还没回她消息,这是从未有过的事。
      她接连弹了几个语音还是没人接,便打了跨洋电话。
      接电话的是个女生。
      孟秋很快听出来是章棕,心里有些异样。